但他们没有攻击,没有反应,或许没有敌意。
何月竹强打精神冷静下来仔细观察。那些怪人不仅粗麻丧服上沾满了泥土碎屑,鼻腔与嘴边也粘着土块,仿佛刚从土里爬出来。并且衣襟上都绣着相同纹饰。
何月竹此刻手无寸铁,根本和缴械投降没两样。可窗外那些不速之客全然当他是透明人,就好像面前这沾满灰尘的玻璃其实是一扇单面镜。
意识到这点,何月竹鼓起勇气往身旁矮桌上摸出烛台架在身前。这是他手边仅有的锐器。
在漫长的沉默对峙中,何月竹连窗外后院昆虫爬过草叶的动静都听得清。
而另一端那大片人群丝毫没有行动的预兆。
难道真的看不见我?
何月竹也不敢轻举妄动。正当脖子开始发酸时,那诡异的铃音又响了起来。他余光望见白色的招魂幡再一次从屋顶飘过,只不过这次是从沿着来时的路返回了。
接着,面前十多个人就和听到什么召集令似的,纷纷鸟兽散去,跨出院栏,穿过屋墙的缝隙回到队列中。
窗下分明是一滩湿润的泥沟,却没有留下任何脚印。
“呼——”他们完全走后,何月竹才长长出了一口气,挪了挪发麻的手脚。
先是让人灵魂出窍的菌菇,然后是夜半白事,这个村子越来越诡异了。
何月竹打心底发誓:如果可以,真想现在就跑下山。
连同余阿婆他都觉得诡异了起来。住在这地方这么久,她从来没觉得不对劲吗?
正当此时,身后余阿婆突然发出了一声凄烈的啼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