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出属于他自己的那枚,又拾起对方的戒指。
他苦笑,何月竹真的随时带在身边了。
“被人这样爱着,真好啊。”
即将消散的时刻,婚魇将戒指交给他。
“结婚誓词都说,夫妻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可根本是大难临头各自飞。”
她质疑,试探,还有讽刺:“他的阳寿只剩一年,到时你会替他去死吗。吴端,你告诉我。”
吴端总以为,只要他为何月竹斩尽一切隐患,那一天就不会来得这么快。
怀中灵魂的命运就像残破的天穹,不论吴端如何去补,也补不尽边界无垠的天。
他还是道童时被灌输了不少字句,许多他至今仍印象深刻,但总会忘记那句:死生穷达,各由天命;又总会忘记:是祸躲不过。
但哪怕只有一线希望,他也会试。
他将一枚戒指穿进何月竹无名指。
而他自己的那枚刚刚入指,身体深处便传来一阵无比剧烈的疼痛。
吴端无法自控地向前一坠,肝肠寸断的触感竟然无比鲜明地刻在骨髓里,他咬牙“嘶”了一声,鲜血向上翻涌,喉头被烧得无法下咽,那感觉就像喉咙被伸入一把烧红的铁夹,夹着五脏六腑往外扯。他紧紧抱着何月竹,听他逐渐平稳有力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