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端捂着胸口,身体微倾,喘着粗气。何月竹的内伤毫不停息地以百倍的程度替换到他身上,他对疼痛早已习以为常,此时却心痛到了难以忍受的地步。
完颜於昭又说:“他知道一切不幸的根源都是你吗?”
回答他的只有吴端的拳头。
完颜又笑:“或者,我来替你告诉他。”
吴端收起血色的拳头,他已然完全失去理智。他发疯般拔出完颜於昭胸口的匕首,没有说话,但目中嘶吼的分明是要将完颜於昭千刀万剐。他将那匕首一下接一下闷头刺入完颜胸口,根本是发泄。墨绿色的血液飞溅,打满他全身。而身边符咒的封印也随着吴端的失控而逐渐瓦解。
这是完颜於昭回手的好机会。但它知道,还击反会让吴端从混沌的疯狂中醒来。并且,它本身已经残破不堪,绝不是对手。
完颜无意纠缠。早已物色了下一个可藏身的结界。只等匕首拔出与插入之间的微小间隙。
随着一声闷响,吴端的匕首刺了个空,直直刺入余家村的黄土地,并碎成了铜片。
完颜於昭消失了。
结界也消失了。
吴端抛开损坏的匕首,伏跪在地,他气喘不止,直到呕出喉头大滩黑血。他支着身体爬起,踉踉跄跄跑到何月竹身旁,将那呼吸平稳,宛如睡着一般的家伙抱了起来。
何月竹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干净的,简直像在两军交战的战场上摸爬滚打了一圈。而吴端也好不到哪去。他捡起何月竹的背包,让对方脑袋靠在肩膀,微微偏头,感受那温软的发丝聊以慰藉。疲倦地微抬右手,说:“蛇,回观罢。”
蛇离开他的手,吐出蛇信,盘旋而上。蛇身变得巨大无比,遮天蔽日。它张开巨口向下扑去,将吴端与何月竹吞入其中。而后又化作一条寻常山蛇的大小,带着两人没入山林消失了。
蛇的身体内部一片漆黑。吴端凭着直觉,找到一个空余的地方,扶着何月竹靠壁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