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七狗闻言哈哈大笑。
——后来,吴七狗在手札里写:他不是笑赖宏,是笑他自己。这冠冕堂皇的世道就是如此,有钱有权,别人就敬你一等,没钱没权,只能活在烂泥里。
他在苦苦奉承巴结的赖宏眼中,看到了七年前跪地哭天喊地求公道的自己,看到了七年前又贫又贱被人鄙薄轻视的自己,看到了散财散运命数下一生如海上飘萍的自己。
他写,就是那个时刻,他对女儿的灵牌立誓。从今往后,他要让吴家大富大贵,让吴家有权有势。不论用什么手段,不论付出什么代价。再不让吴家人做任人践踏的草芥。
赖宏一连串说了许多殷勤奉承,几乎要把吴七狗鞋底的尘土全舔干净,“我真没想到今天还有人记得我,您真是”
吴七狗一脚踹开赖宏,回头抄起女儿的灵牌,贴在赖宏脸前,“赖宏!你玷污我女儿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今天!你把我女婿活活打死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今天!你骂我吴七狗发死人财贱种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今天!!”
赖宏一愣,终于反应过来眼前人是谁。今日这一遭否极泰来,原来是请君入瓮。
“你、你是那个姓吴的!”军阀拔腿想逃,一转头终于对上门外那双凌冽的黑目。
漆黑如他希望破灭后深渊般的绝望。
那追了他七年的梦魇终于追上了他,赖宏瞬间被吓得涕泗横流,扑在地上给道长磕头,“神仙,神仙,您、您大发慈悲放过我吧!”
而道长无动于衷,只收了红伞,缓缓从雨帘走进屋里。
赖宏浑身颤抖,知道今日在劫难逃,于是破罐子破摔,“好啊,从一开始你们两个就他妈是一伙来搞我的!就是你们把我害成了这样!”
他从地上爬起来,在药物刺激下越发激动,他指着吴端:“别以为你他妈还能折磨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