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景夜心乱如麻,打开备忘录准备开始写遗书。但想到可能整个家族都要消亡,也不知遗书写了有什么意义了。
就在这鸦雀无声的时刻,厅堂角落响起一阵爆笑,接着道苍老男音:
“你们这班人居然还担心他?”
人群朝角落投去视线。吴景夜看到他三叔坐在太师椅上,膝上盖着一条毯子。
三叔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吴景夜竟毫无印象。
那老人继续说:“想想看,你们和他如果必须死一边,道长会救谁?”
吴景夜不解,“您这是什么意思?”却感到身后嗅觉敏锐的市公安局局长拍了拍她肩膀,是颤抖的,“他不是三叔。三叔从来不喊道长。”
吴景夜懵了,是啊,三叔极厌恶道长,只叫他:那个道士。
那眼前这个是谁。
老人似乎听见了吴景明的话,他尖啸一声向前扑倒在地,在众人错愕中朝人群爬去,拖着空空如也的左腿裤管,“按辈分你们该叫我二叔。”
五分钟前。凌晨三时五十五分。何月竹停了广播。
因为掐着表算从这里一口气跑到世珍的宅子应该刚刚差不多四分半钟。
老板不久前给他发信息,告诉他所有人都已经知悉情况去避难了。那么他的工作也算完成,该一起躲起来了。
何月竹跑出警卫室,原先漫无目的飘荡的魂魄现在都如有所指,朝着避难所的方向飘去。
它们的意识恐怕快要恢复了。
何月竹想避开鬼影的队列,却见有隔着鬼影有个老人一动不动,目不转睛看着何月竹,就像大年三十那天他们初次见面。
何月竹吃了一惊,叫出那人名字:“吴镇明?你怎么在这里?!”
而吴镇明毫无顾忌,直接穿过鬼影朝他走来,低声说:“我听到广播,就知道你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