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没有说话,似乎抬手摸了摸他。
“我们明明说好了,你不能不告而别”何月竹伸手去捞,捞了个空,也终于清醒过来,原来是梦。
他握了握空荡荡的手心,“为什么……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残忍…你真的不怕我恨你吗…”
他猛然想起过去吴端一次又一次不厌其烦,“你要恨我。你迟早会恨我。”
吴端,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某日会不留余地地离开我。
可是为什么…我还是不恨你。
就这样,在间歇的幻觉与持续的悲怮中,一周过去了。
一周过去,何月竹逐渐接受,吴端再也不会回来的现实。而他的情绪也逐渐稳定,大概是能思考的状态了,于是把那部未拆的智能手机退了货,又想起,应该把吴端留下的另一封信给老板送去。
而他既不想看,也不好奇,更多的,是不敢看。只怕里面还装着比“抱歉,原谅我无法亲身和你道别”更折磨的字眼。
自从上次在世珍葬礼一别,何月竹就再也没见过老板了。不知道为什么,老板也像人间发一般,没有来过殡仪馆。
但好歹,他可以联系得上老板。
他给老板发了条信息,说吴端有封信给他。
老板让他送去,给的地址却是市人民医院住院部三号楼六零七号室一号床。
何月竹思考能力衰退,到了病床前,才意识到老板为什么给他这个地址。
病床上的吴老四脸色比他还难看,比一个月前见面又瘦了一圈,而他的头上已不见一根头发,带着一顶毛毡帽,身上则插满了导管与留置针。
何月竹怔怔:“老板你怎么了?你生了什么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