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端摘掉他发上的花瓣,“你是不是蜂儿成精了,成阿澈。”
成澈闻了闻身上花香,又抿了口手指花蜜,回他:“好甜。你要不要尝尝?”
银杏果成熟后,成澈在大黄坟头埋了好几颗饱满结实的。他说指不定哪天就生根发芽,最终也长成苍天银杏。
道长很无奈,“成阿澈,岛上就这一亩三分地,怎么贡得起两棵苍天银杏。”
成澈想想也是,就非要与他勾指约定,“那如果真长出了树苗,我们一起把它移栽到无所观。好不好?”
“移栽就移栽,拉什么钩。”
“当然是怕你忘了。”
于是无端记了永远。哪怕成澈自己都没能守约。
很快银杏叶铺满了整座湖心岛,将颂云泊镀上一层薄薄的金箔。
无端为下元节的斋醮科仪练了一手三弦,成澈便抚瑶琴与他伴音合奏。乐声携着秋风,两人相对而坐,远眺未有山枫林被深秋染得五色斑斓。
成澈一抹一挑,“怎么你都是道长了,还只能在斋醮打杂?”
无端弹指拨弦,“打杂才好,省了大麻烦。”
“可是我想看。”
于是那年上元节,无端初次上道场作科仪了。拈香、行礼、步虚、踏罡、祈祷、上表、诵经、发炉
一套规规矩矩、端端正正下来,却反被酌云痛批,“别以为我看不出,你这孽徒走神都走到下元节去了!”
无端懒得辩解,谁让某人全程目不转睛盯着他暗笑,笑得他脊梁骨都发酸。
再向成某人讨要一句夸,成澈却说,是不是规规矩矩端端正正还真没注意,只记得道长赤红法袍,星冠灿灿,格外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