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又忆起出关那天,他师父正色告诫:“无端,你天赋异禀,大有可为。然此生必遭情劫,此劫你定渡不过。为师劝你能躲则躲,否则将万劫不复。”
与此同时,成澈仍然站在小舟里。
他像个傻瓜似的自己罚站自己,这样心里才能好过些。
“原来我在无端心里,和旁人没什么区别啊”
成澈苦笑着,满脑子都是那句:最多是道友。
后面的他已经不想回忆了。
他握了握拳,“哼。那你也只是我的剑友罢了。和旁人和旁人没什么”
说不下去了。他抓着胸口衣襟,坐回空荡荡的小舟,难受得身体都向前倾了去。
“怎么会没有区别”
脑海里一遍一遍闪过与无端共度的这两年。
从十七岁到十九岁,他少年时代最绚灿的两年。
那些吃喝玩乐的日子,那些对剑过招的日子,那些抚琴听风的日子
都被他亲手毁了。
当真是“亲手”毁了。
都怪我,都怪我!
成澈恨不能把自己管不住的手给砍了。
他抬起头仰望很远很远的地方,像是道长背影的黑点。——你看他头也不回地走了,肯定是厌极了我。
“我们,从今往后,不复相见”
成澈说不复相见,是折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