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回头,瞳孔骤然收紧,倒映出一道黑色的影子逆着人流而行。
那人头戴黑纱帷帽,身着黑色道袍,分明如此拥挤,他却行动自如,仿佛身边萦着一股让人主动退避的气场。
成澈的心脏当即猛地一抽,忙不迭踮起脚尖,朝那人高声唤:“无端!!”
是无端,就是无端。
无端一定能听见。可却连回头看一眼都不肯,径直穿出人群,沿长街走了下去。成澈想追,却被扯住了袖子。
司马媛问他:“阿澈表哥,你去哪呀。”
成澈一愣,他断断不能把这十岁的女孩独自丢在这里。再看无端,已经不见人影了。
他轻轻抓开司马媛的手,“没什么。我们去看戏吧。”
声音竟有些哽咽,而苦涩如瘟疫般蔓延。
他闷头走进戏楼,寻到自己的位置瘫坐下。双手交握放在膝上,彼此掐进了手背肉里。
台上唱着牛郎织女,唱牛郎放牧,织女织布,夫妻二人如胶似漆,人间日子恩恩爱爱。
成澈一句都听不进去,无端那句话还在耳边回响。
“不过两月,成公子便寻得佳人在侧了。可喜可贺。”
时隔两月,终于听到他说话了。成澈竟有点微小的欣悦,
无端的嗓子低沉而有力,腔调又常是一副端着架子的模样,不胡乱逗人的时候,每一句都无比的威慑,足以让听者心甘情愿折腰拜服。
成澈忽然发现,自己原来这么喜欢听无端说话。
不仅仅是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