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那礼拜香堂红烛灼灼,那赞礼声不断回响,不断回响。
直到完全淹没真正震耳欲聋的惨叫、嘶吼、斩骨碎肉。
阿澈。你说怪不怪?
好怪。真怪。
难道不该是后者盖住前者吗。
所以我才在这里。
否则我为什么在这里?
在这榆宁城外不知多少里的古战场遗址,如昼夜转动、无休无止的车轴,一刻不停,挥剑斩鬼。
他车轴转动着,向着那永远驶不到的、可望不可即的成府,徒劳转动着。
“夫妻对拜——”
超度者仰面倒在黄沙之上,精疲力尽。
漫天金色光点中一道模糊不清的白影。
被超度者虚无呢喃:
“有人在等你吗?”
无端缓慢爬起,满脸满发满身皆是血点,至于那衣袂飘摇的素色道袍,早已辨不出原有的颜色,染遍深深浅浅的红,和所谓婚袍,又有什么区别。
他迈步往戈壁深处走去。
他曾以为,他娶了她,他依旧能守他。
他错了,太高估了自己。原来失去了他,他废物得连自己都守不住。
“如果有人在等你,别让他久等。”
就这样一直走下去罢。走到筋疲力尽,走到声嘶力竭,走到再也看不见,再也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