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纱帷帽下,成澈没有应他,只是面朝池水波光粼粼,嘴里又开始哼那首小调:“哼哼哼”
“哼哼”
明明曲调并不悲哀啊。可二十二的大男人在那柔声哼唱中哭得难以自抑,他抬起手,给成澈看他的蛇,“你看啊,我收服了巴蛇,厉不厉害。”眼泪混进口中,每一个字都是苦涩。
从哽咽,到呜咽,最后声嘶力竭,“对不起,阿澈!我来迟了,我来迟了让你久等了!我没想到,我,会费了整整十年…”
可成澈却在笑着哼唱,直到一曲终了,他才终于开口,语调是发自肺腑的欣愉,“无端,我好开心呀。”
他轻轻仰首,隔着帷帽眺望当空明月,“能见到你,我真的好开心我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这么开心了。”
无端缓缓抬手,“阿澈,让我看你一眼。”
刚刚搭起帷帽的黑纱下缘,成澈便一把握住他的手腕,“别。别看我。别。”
那手上触目惊心的伤痕让道长当即失声,无端根本无法想象这双枯槁般腐朽、找不到一块完肤的手属于他的挚爱,他乞求恳求,“只一眼好不好?”
成澈轻轻摇头,黑纱晃动,“我现在不好看了。”
“你怎样都好看,阿澈。”无端连声求他,可成澈那只嶙峋的手将他握得异常紧。
“不不!别看我,你别看我!”
察觉成澈的语气越发激动,无端连忙安抚,“我不看了。阿澈,别怕。我不看。”
成澈浅浅笑了两声,轻轻放开道长,他把伤痕累累的手藏在身后,有些犹豫,“无端我…想回”
道长应得毫不犹豫,“好。我带你回榆宁。”
成澈身体微微前倾,他说情话时总会这样,“不回榆宁我想回我们的家只有我们俩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