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才知徒儿翻遍了整座嵩岳寻上等木材,又找木匠学了一个秋天的三弦制法,想赶在上元节前送他一架三弦。
这是第一回,后来的二三四五回,更多回,都是他假意装睡,而程澈假装若无其事晃悠到他身边,发生些不可告人的意外。
道长侧躺的姿势更加惬意,“翅膀硬了,都不答师父问话了。”
程澈做贼心虚触了触唇,“道长,我不是故意的”
无端若无其事,“故意什么?”
采花小贼连忙摇头,“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心说运气真好,这都没被发现。
“还是避而不答。怎么这个点还不睡。”
“因为因为”程澈清澈的眼睛忽然不再颤抖,他重新蹲在道长身前,“道长,今夜想和你一起睡。”
无端似笑非笑,“说过了,等成年。”
程澈掰着手指,“其实,其实道长,其实我已经成年了。”
“怎么,难不成是我记错了?”
程澈眼珠子转了一圈,“对。——不对不对,是我记错了。其实啊,遇见道长的时候我就少算了一年。”
既不质疑,也不考证。无端替他腾出怀中的位置,“那来。”
程澈惊叹一声“哇”,没想到这都能糊弄过去。
他本想扑也似得,不,就是扑进道长怀中,可眼睛落在小时候他评为世上最最好枕的胸膛上,却不知怎地扑不进去了。
只敢小心翼翼从床尾爬上,蜷缩身子躺在边缘小角落里,虚虚依偎在道长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