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沾满白面粉的手心躺着一枚小巧精致的圆团。圆得就像上元节的满月似的,程澈左看右看,格外满意。
又忽然灵机一动,抬起细毫,沾了黑芝麻汁,画上一道酷酷的冷眼,但嘴巴要微微勾起,似笑非笑。
“嘿嘿”捏的就是他师父了。
只是一个汤圆下锅好寂寞,他又画了个眼睛圆溜溜的小团子贴住,当然是他啦。再点上两枚泪痣
程澈搓着汤圆,忽然走神,有些恍惚,耳边莫名响起了:
“我头上怎么长包了。被成阿澈打了?”
“什么脑袋长包,这是你的道士发髻。”
“我要这个鼻孔长歪的。”
“什么鼻孔长歪!!信不信我——”
是谁在说话。
像是我和道长。
可我们从未如此才对
身后锅炉的水沸声让程澈回过神。他抬起面前摆满汤圆的木架,师父还没回来,准备先下一锅尝尝味道。
不过那面团道长与面团阿澈,他要留给师父。
“哼哼哼——咳咳咳!”
哼着哼着,腹部忽然猛地抽痛。突如其来的疼痛牵扯他的身子摇摇晃晃,一个疏忽便踩中了冬日结冰的浅洼。
脚底打滑,程澈整个人向后一屁股坐在地上。手中的盘自然也向后倾翻,上边汤圆如豆大的雨点打在他身上。
“啊”程澈连忙去接,然而一个个汤圆如滚珠般洒了遍地,等他找到面团道长和面团阿澈,已经全沾了一层脏兮兮的泥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