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天底下最厉害的小道士,他看遍了藏经阁所有经书,他理解神识,了解魂魄,他能彻查自己。
程澈苦笑一声,最重要的是
成澈,若是我能全部忆起你与道长的过往,是否我便也能像你那样名正言顺被爱了。
“咳咳…咳!”
程澈喉头一苦,满嘴铁锈味。
无端看见落在程澈脚下的血点,才终于醒悟,追到程澈身前,“你怎么了?”
程澈嘴角带血,“你在关心我。还是关心成澈。”
无端紧紧握住他的手,“自然是你!”
程澈扬起脸,溢出的血将他唇色染得绯红,“嗯。我没事。”
“……”
他抽出手,继续往下走去:“没关系。道长等我想起成澈的记忆,我们再相爱也不迟——”
可他只再走了两步,便眼前泛黑昏死过去。
苍山的雪季,山脊的轮廓向着远处绵延,勾勒出一幅丹青的画卷。无端与无端心上人的小庐坐落苍山脚下,洱海之浜,小庐外一座花圃,四季皆有时令鲜花点缀,还有一棵挂着秋千的苍天银杏。进山砍柴的樵夫时常能见秋千上一个一脸病态的男人披毯小睡,另有个年纪稍小的男人在背后为他推秋千。而后者也时常奏起一架手制三弦,前者则伴着乐声轻声哼唱。
上元节前夜,一道闪电划破天际,紫色的电光映照出床上人儿虚弱的面孔,程澈浑身都在瑟瑟发抖。
无端躺在他身边,轻轻搂住他,捂好他的耳朵,“别怕。我在。”
程澈没有回抱他,可他连声音都在颤抖,“明日就是上元了,怎么还会有雷?”他小心翼翼看向窗外,“道长,是不是来劈我的?”
无端皱眉打断他,“大理冬季落雷并不稀罕,自然与你无关。”
程澈闭了闭眼,“我以前从不怕雷,只是祸害的人多了一听雷声就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