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端一言不发默默听着程澈的宣泄。
人在病痛折磨下迟早发疯。这些年他感同身受。
程澈再一次求他,“在你离开榆宁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挖眼,割舌,拔牙,人彘
一幕幕再度闪过无端眼前。他根本不可能说得出口,只能撇开脸,继续讲述他的话本:“小将军归田卸甲,与小道士周游河山去了。”
“你骗我。”程澈直勾勾看着他,“榆宁一定没能守住,否则怎么会有金朝的统治。究竟是不是像那本书说的那样”
“不是。”
“那你说啊”程澈抓起道长的手贴在心口,“不论你说什么,我都信。”
无端轻轻抽回手,意思是他不可能会说。
“那你能不能让我自生自灭?”程澈含泪求他,“你对我的每一点好,只会让我觉得受之有愧。”
无端又把他的右手十指扣住,意思是他不可能放手。
程澈见他还是不愿说,便将他整个甩开,独自沿着洱海岸边继续走去。
腹中仍在隐隐作痛,没有无端的搀扶每一步都格外沉重。
可究竟是孱弱的病体导致他心情沉郁,还是钻进了牛角尖让他久病不愈,抑或是二者相互胡搅蛮缠,一齐毁了他整个人已经分不出因果了。
两道眼泪汩汩流下,程澈无声倾诉:无端我不想与你争吵的一点也不想。可我现在变得好怪,患得患失,一点就着。
而你的小将军那么坚强,哪怕大军当前、独守孤城也不曾动摇。
可我,却陷在这人间情爱里走不出了。
而他的支柱上前重新搀住他,语气试图轻松起来,“阿澈你看,前面有人放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