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纸婚书,上表天庭。
上奏九霄,下鸣地府。
晓禀众圣,通喻三界,诸天祖师见证。
天地为鉴,日月同心。
仍然是异口同声的宣词,然而有人没能忍到洞房时分,刚一起身就把妻按进怀里,拨开红盖头一角深深吻了下去。
盖头在他们动情的触碰中滑走,何月竹喘着拉住他衣角,“你怎么不按规矩来。”
“毕竟‘无端’。”
“哼”就是品行不端。
刚想吐槽,何月竹反应过来便立即闭口:又是道长在试探。
傍晚下山的药农路过他们小庐前,望见两对浓浓依偎着的大红影子,贺道:“新娘子大婚呀。”
何月竹抬起脸,莞尔一笑,“嗯。是呀。”
听见是个男声,药农们都有片刻的愣神,却并未诧异太久。他们有人从药篮里选出一簇野百合,有人挑出几枝山茶,也有人折下一朵迎春花,共同凑成一捧花束,向何月竹递上,“那便祝你们两个新人,百年好合。”
何月竹眼泛湿润,他多想接下这束鲜花,再从屋里取一块喜糖答谢,可一旦接下药农的好意,只会给他们带去厄运。
无端替他接下,“谢谢。”
又放进他怀里,“喜欢吗?”
何月竹用力点头,“好喜欢。谢谢你们。”
药农们摆了摆手,继续背着背篓踏上归家的路途。
何月竹目送他们离去,待他如此温柔的是陌生的天下人,可咒他成煞星的也是这样陌生的天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