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煞气屡驱不散,这么多年我越是执着向世人证明你的清白,你的煞气越是凶险。我难道算不出,那是天下人的恶意?”
“与我一起,你的病久治不愈。我们分开,便能痊愈。病根必定在我身上。”
“可我就算察觉,也只能假装若无其事,到最后甚至骗过了自己。却没想到,你远比我想得敏锐……”
无端紧紧抓住爱人的手,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十指相扣,颤抖不止,“阿澈。我早该认清,你一切不幸的根源是我。”
整座小庐已经是座无可挽回的焚化炉。熊熊烈火在这个寂静的深夜咆哮,火焰的触须爬上无端的衣角,灼烧他的皮肉,蚕食他的感官。他惨白的嘴唇微微颤动,“阿澈你恨我吗。”
何月竹早已泣不成声,“我不恨你。我怎么会恨你。”
可惜恰到好处,香炉里剩余的香料消耗殆尽。从此无端将怀着这个没有回答的提问,挨过漫长的三百年。
何月竹除了目睹,只剩目睹。
在浓烟让人神志不清前,无端将他的肉身搂在怀中,一步步踏着熊熊燃烧的台阶,走上二楼去,“前世我狂妄自大,又废物至极,迟到整整十年,让你被完颜凌虐。今生今世,我明明发誓要守你护你,保你一生一世平安无虞,却对你口出恶言,对你视而不见”
他们相拥着倒进贴满白底青字符咒的床榻,一如大婚当夜,他们纠缠着彼此,一分一秒都不肯放开。
无端轻轻抚弄爱人面庞,“阿澈,我不值得你爱。”
“你说死生不复相见,我答应你。从今往后,再不敢求你佘我一次重逢。”
何月竹展开双臂虚虚拥住他被火舌吞没的爱人,仿佛他们真的相拥。
他多想呐喊,但唯有凄厉的沉默将他与爱人远远隔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