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渡津揉着发痛的鼻梁,那处也没有多余的赘肉作为缓冲,就是一整块骨头。刚才那一下撞得不轻,连带着整个鼻子都发酸发痛,眼泪都快要滋出来。
“不是所有人都和盛先生一样,戴得起昂贵的腕表。”
盛闵行下意识想拉过他检查一下,毫无疑问被一把甩开。
他也并不恼怒,失笑道:“这世界上相同的腕表那么多,你也不能那么笃定是我。”
沈渡津抹掉眼角处那点生理性的眼泪,用酸涩鼻腔发出的鼻音道:“您没听说过一句话吗?宁可错杀一万也不可放过一个。”
只可惜他不是杀错,而是杀失败了。
“我的“保护服务”试用期只有十五天,沈先生一定记得要好、好、考、虑。”
盛闵行研究不明白那道铁门上的锁,最后还是侧过身让沈渡津替他打开门锁。
借着沈渡津开门的机会,他向沈渡津伸出手:“希望我们未来能合作愉快。”
沈渡津当然不理会他,开好门后兀自束起手,朝门外扬了扬下巴,不再多言。
那只手悬在半空中好几秒才缓缓收回,盛闵行也不觉尴尬,沈渡津只是不愿意与他握手而已,不是大事。
起码今晚这趟是有收获的。
眼看着盛闵行消失在楼梯口并且再也不可能回来时,沈渡津紧绷的神经才彻底放松下来。他反锁好门,重新回到沙发上,以一个绝对舒服的姿势窝进沙发里。
没过几分钟他又爬起来,目光转向沙发最深处的角落。
那里有很多抱枕,他很喜欢把这些抱枕围在一起然后躺进去,用小毯子罩住全身,这样能营造出巨大的安全的假象。
但自从钟期住进来以后他就没这么干过,这癖好一般人没有,他担心钟期觉得自己奇怪。
于是这些抱枕便被暂时弃用了,闲置品自然就落到了角落的角落。
但他今天又把这些抱枕挖了出来,还有小毯子。
他急切地需要一个假象。
反正钟期已经睡了,他也不用担心被看见。
“沈哥?”
半梦半醒之际,有个声音将沈渡津惊醒。
他心跳得飞快,一下又一下像要蹦出胸膛,在目光慢慢锁定钟期后才逐渐放松下来。
钟期今晚真是擅长打他脸,先是在盛闵行面前,后又是现在。
“你不是睡了吗?怎么出来了?”他从精心搭建的“保护罩”里钻出来,尽量不让那种类似于小时候做坏事被发现的羞赧显露出来。
钟期之前除了那声闷响一点动静都没有,他便默认钟期是睡着了,只是睡梦中误触到什么东西才发出声响。
钟期有些结巴道:“我……我被渴醒了,出来找口水喝。”
他才不是被渴醒,他从一开始就没有睡着,毕竟他心没有这么大,在外面可能是抓他回去的大尾巴狼的情况下还能泰然自若。
即便已然确定来人不是复缙,他也还是提心吊胆时刻关注着外面的动静。
钟期不擅长说谎,一说谎就容易结巴,沈渡津没有揭穿他,只是好奇道:“刚才你房间有声音传出来,你在做什么?”
“哈哈哈……可能是翻身的时候手机不小心掉下床了吧。”钟期继续圆谎道,他才不会承认那声响是因为门外不认识的那人和他沈哥将话题往他身上引时受惊产生的。
沈渡津不再追问,善意提醒道他:“以后小心一点。”毕竟手机可不经砸,先不说他现在那台三手机砸多少次会坏,那台已经报废的二手机只被盛闵行砸了一次就退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