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忘了？”林叔笑弯的眼角，有几条深深的皱纹。

“没有没有，我走神了。”我对着林叔歉意一笑，转头对向厨房，“灌汤包一笼，小馄饨一碗。”

零零零——易恒按了一下铃，向我示意他听见了。我怕吵，独独不烦这铃声，铃声每次响起就像在告诉我他在。

在一整天的忙碌以后，我依旧会和易恒两个人坐在那张四方的桌子边，面对面，吃一顿饭，是对一天幸苦的犒劳。

第04章

平淡的日子，就和止如镜的湖水一样，只要一颗不起眼的石子，从一个特别角度投入，就能荡起七八个涟漪。对于原本的平静而言，这足以致命。

天蒙蒙亮，这一天，我醒的格外早，少有的床边人还没醒来。借着从窗帘缝隙间透进来的光细细打量这个人的脸，嘴角不自觉上扬。直到我的目光停留在他眼角，心里一咯噔，说不上来怎么了，不再打量他的脸，心跳开始变快，变快的心跳一下又一下冲击着耳膜，转过身，背对他。

感觉到他起床，感觉到他套上睡衣，感觉到他开门，感觉到他的离开。然后和往常一样，他再开门的时是叫我起床，吃早餐，他准备好的。

心跳的速度还没有趋于平稳，心率不齐不是车祸的后遗症。我想到现在为止，车祸的后遗症应该已经痊愈了，镜子里自己的脸庞格外清晰。我凑近镜子，再近一点，一直到我认为足够看清自己脸上每一个细节，眼角有一两丝不靠近细看就不会发现的小干纹。此刻我就像一个在乎自己容颜是否完美的女人，细致入微。

我回想起，他的脸，和初次见他时一样年轻，时间没有在他脸上留下一点点痕迹。

“什么时候我们去看看易轩吧？”用筷子把煎蛋送到口边，咬一口，看似很随意得问了易恒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