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还不少提到你。”

不如不提。齐显面容扭曲。

“你这什么表情?有什么不满你就说出来。”

齐显顿了顿:“这是可以说的吗?”

“当然可以,我有阻止过你吗?”

齐显放下筷子,翻起旧账:“去年他们来的时候问我在哪上学、学的什么,我说北联农大学英语。你记得他们什么表情吗?惊讶惋惜又想笑。我知道农业大学不好笑、外语也不好笑、在农大学外语更不好笑,都很正常,可是在他们听来不一样。好像我是实力不行运气也差,迫不得已只能去农大、去学外语、甚至在农大里学外语,每个关键词都能戳到他们的兴奋因子。”

“所以呢?你自己知道不是,不就行了?”

“可是有些人就是不得不去在意别人的看法。可以说,我受不了在北联农大学英语大部分都因为这个。好像在农业大学,只有学农业才正常。然后我转专业了。”

“你转了不就行了吗?一家人还非要计较陈年旧事的。”

“本来我以为到此为止了。暑假她们又来,知道我转去农学专业,说苦读十几年又回去学种地放牛,这大学上不上的有什么区别。你知道我个英语专业的,为了过转专业考试,每天晚上自学高数化学生物学到几点吗?轻飘飘一句话,上的十几年学没意义了,大一迷茫的一整年没意义了,为了考试付出的努力没意义了,转专业之后成倍增加的课程和作业也没意义了。”

“难道你上学就是给别人上的吗?你转专业不也是你自己想转的吗?你要不想干,谁能劝得动你?”

齐显端起碗,把剩下的米饭全扒进嘴里,一言不发地盯着对面。

“不说话了?你不是要说吗?这可不是我阻止你,是你自己不想再说的。”

逐条反驳和阻止,有什么不一样吗?反正都是得不到哪怕一丁点儿理解。齐显站起身准备离开。

“这就走了?一口菜都不吃?”

沉默许久、和空气融为一体的某位中年男性抬手结束这场单方面的问责:“别管他了,吵吵闹闹的干什么。菜也吃得差不多了,倒掉刷刷吧。”

齐显大翻白眼,留下最后一句:“你怎么自己不去刷呢。”随后径直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