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饭吃到一半,护士来找了一趟叶维廉。王义礼喝了口热汤,抬头看到落地窗外面已经暗下来,花园笼在淡淡的黄昏里。
曾姝笑说:“我都坐在这里看外面,对一年四季的变化都变得好敏锐,什么草叶忽然开始冒头,我就知道,香港的春天就快要到。”
她问王义礼:“你喜欢哪个季节?”
王义礼说:“都差不多。”
曾姝继续说:“阿廉冬天来探望我比较多,夏天来得较少。有时候一整个月都见不到人。他十五岁出国念书,回国后才常来我这里。其实我们都不算有什么很深的母子感情,我想他有时候,只是没地方去。”
落地窗外边鲜少走过人,王义礼猜想这一个高级疗养院或许住的人本就不多。曾姝说:“很无聊吧,如果一整天只可以坐在这个房间里,只能这样看到外面的世界。我有时候真的不想再坚持。这几年常会想,如果我不在了,阿廉偶尔想有个地方去,要去哪里?于是就坚持一下。这可能是我能给他的唯一的爱了。现在,如果有王sir在了,我是不是不需要再坚持了。”
王义礼转回头看她,曾姝朝他笑笑,看起来就像在说天气一样。
王义礼说:“你不要误会,我和叶维廉也只是朋友。我想我们不太合适。”
叶维廉推门进屋的时候,正好听到这句话。
回去的路上,叶维廉一语不发地开车。王义礼也就不说话。车子开过过海隧道,叶维廉把车停在了一个公园停车场附近。
王义礼问了声:“怎么啊?”
叶维廉松开了安全带,俯身过来亲他。王义礼躲了一下,叶维廉又追过来,他在碰到王义礼嘴唇的时候,又停了下来,看着王义礼的脸。
叶维廉最后靠回了自己的位置上,笑了声说:“那我们就当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