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那两个字,时骆就感觉全身血液猛地朝太阳穴涌,脑子控制不住地浮现各种俞北消失的可能,心脏像被一小撮温火架着烤。他又想吐了。
“我中途被吵醒,可又睡过去了。”
“是在提醒我呢。”
时骆一怔,望向俞北。俞北低着头,睫毛缠结,缩在浴缸边。大概是水颠动得厉害,俞北也跟着浮动;坐在面前的人像是他想象出来的,一点不真实,时骆觉得自己视线都恍惚起来。心里一慌,他抓紧俞北,扑过去搂住他,浴缸水哗啦啦溢出来,流到地上漫得到处都是。不由分说亲上俞北,他必须得确定俞北是在的,这一切不是错觉。
直到俞北张嘴回应,他才感觉刚刚被抛起的心脏,又被接住了。
吻得凶狠,用力程度超过温情的缠绵,更像是在发泄。渐渐,舌尖尝到血腥气。
眼底发红,盯着俞北的眼神似是要在他身上打一个烙印,时骆哑声道:“我们做吧。”
草草擦了水,双双跌倒在床。阳台门没关严,遮光窗帘也没来得及拉,衬布被吹得鼓起来,摆动来回复又落下。从外面透进来的微弱光线是房间内唯一的亮光,他们借这光试图看清对方。内心焦灼,几次吻错地方,磕了牙齿才终于贴合在一起。亲上后便镇定下来,连呼吸都变得有节奏,两人投入在这场毫无准备的抚慰中。心中都带着不安,说不清为什么不安,但在对方身上找到的气息令他们获得短暂的安稳。
身体疼痛,情感痛快。生理和心理的快感全部明明白白告诉他,俞北还好好在他身边;能亲他,能抱他,能和他相贴。
突然滚出大滴大滴的眼泪,时骆后仰脖颈,想让它倒流回去,却从嗓子眼泄出隐忍的哽咽。
听到这声音,俞北慢下动作,勾下时骆的头,直直望向他。
闪电劈开天际,一道白光划亮天边,也照亮交缠的两人。俞北清楚看见时骆脸上的泪痕,他这是第几次把哥哥弄哭了啊。对时骆只有化不开的心疼与歉意,俞北脸贴上时骆冰凉一片的脸颊,滚烫的泪水仿佛是酸液,将他整颗心浸泡通透又放回胸腔。有些情感随之复苏。窗外雨滴落地,哩啦作响;干裂的心田也被一颗颗泪滴润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