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遐正一动不动地站在对面的树下,抬着头看着卧室窗户的位置,似乎是要穿过风雨,透过玻璃,去看向另外一个人。
楚衍之明知道他看不见,但还是下意识重新躲回了旁边的墙后,他的脑中像是有雷炸开一般,炸得他一片空白,引起的火烧得他没有办法思考。
怎么回事?陆长遐不是走了吗?他没有回家吗?他在雨中站了多久?
楚衍之心尖微疼,他茫然地又走回窗前,看着陆长遐。
楚衍之往下看,陆长遐往上看,他俩的目光好像碰到一起了,又好像没有碰到一起。瓢泼大雨淋湿了陆长遐的头发,他的衣服湿答答地贴在身上,他仿佛察觉不到一般,只是固执地抬着头。
风起得大了些,掀起了窗帘,冰冷的雨水被吹了进来,有几滴溅在楚衍之的脸上,冰得他寒毛微立。
楚衍之什么也没有想,他感觉自己全身的感官都被抽离了,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感觉不到,只能僵在当地,和对面的陆长遐无声地对望着。
楚衍之心很疼,他第一次产生这种情绪,他早就知道难过的时候会带动心疼,在他的奖状被撕的那天,在知道楚期其实很虚伪的那天,他很难过,心脏便疼痛了一瞬。
可是他从来不知道,原来心还可以疼到这个地步。他的心脏在看到陆长遐身影的时候,就像是被塞入一个挤压模具里,随着陆长遐站立的时间越久,他的心脏被挤压得越来厉害,传来的绞痛感让他险些呼吸不上来。
他觉得陆长遐在作践自己,他想把陆长遐拉进来,问你疯了是不是?可是他要以什么身份去质问呢?他把陆长遐拉进来,相当于默许了陆长遐喜欢自己这件事,可是他不能回应陆长遐。
楚衍之紧紧攥着拳,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陆长遐才21岁,他未来还会遇见更多的人。他只是陆长遐人生中的一个匆匆过客而已,他的结局已经被写定了,他的归宿如同他来时的路一般,破烂又恶心,他不想耽误陆长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