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照碌再度望向镜中的自己,眼神里满是困惑。
他也想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可能是被姜行光说的某一句话给刺激到了,一时想不开。
又或者精神障碍发作,即姜行光之前讲过的ptsd。
“先把外套脱了,我把它送去烘干。”
姜行光顺势将手搭在了拉链上,轻而易举地把外套取了下来。
“我待会再回来。”
“好。”
沉重的外套被挪走后,照碌急促地喘了几口气。
长袖衫被水泡湿了上半部分,那里颜色最深,水痕逐渐往下渗,使得衣摆处湿透了。
“我现在帮你把身上吹干。”
走回来后,姜行光举起摆在架子上的吹风机,对准了照碌。从吹风口涌出的气流吹平了衣服上的褶皱,又在表面吹出了深浅不一的纹路。
照碌看着镜子里的姜行光用那只缠着绷带的手不停变换着风向,将热风源源不断地送到他身上。
时间一长,照碌耳边就只剩下了吹风机运行时的嗡嗡声。他注意到暖黄色的灯光聚拢到了自己身上,除此之外的一切都暗淡了下来。
无论照碌眨多少次眼睛,他能看到的只有姜行光模糊的身形,却看不清对方的面孔。
渗透出衣服表面的水珠或是滴落至瓷砖缝隙当中,或是升腾成水雾的一部分。光线穿透过飘散着的雾气,将衣服表面的色彩展现得淋漓尽致。
长袖衫不是涤纶材质,潮湿的部分一直和皮肤粘在一块。被风吹干后,与身体黏连着的布料逐一开始脱落。
如果真要让照碌来形容这种感觉,他会觉得自己正在蜕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