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幸怀边扣着床单边听孔离山说话,他又把空调调低了两度,低着头小声对皮蛋说:“皮蛋,你这空调制冷效果不好。”
皮蛋压着声音说:“这还不好?这都十八度了,你瞅瞅我身上是什么。”
皮蛋身上裹着程幸怀的被子,只穿了短款工装裤的腿被冻得不自觉地抖了起来。
皮蛋把被子朝床上一扔,“你吹着吧,我去客厅坐一会儿,太他妈冷了!”
孔离山的通话还在继续,不知道对面的人说了什么,孔离山的表情变了变,又说起了普通话。
他说:“不用担心我,你要照顾好自己。”
他又说了两句后便挂了电话,孔离山就跟有心事一样,那张本来就没什么表情的脸,现在就跟便秘了似的。
程幸怀问他:“你说的是老家方言啊?”
“嗯,你怎么知道?”孔离山问。
程幸怀躺到床上,“这不废话吗?你还能在哪儿学方言?”
孔离山说:“是我弟弟的电话,他问我什么时候回去。”
程幸怀现在心里痛快了,应该是空调温度下来了,先前这心里堵得慌,现在倒是爽快多了。
程幸怀双手枕在脑后,“你和你弟打电话还用两种语言掺着说,我以为你这是什么加密通话呢。”
“他个小屁孩儿,说我在外面说方言不好,在大城市就要说普通话。”
孔离山叹口气,“在养猪场的时候,他也打过电话,那个时候我也是说的普通话,现在和你们越来越熟悉,我反倒觉得没什么,什么土话什么普通话……这也不能是身份的象征。”
“你弟弟这想法不对,谁家往后推还不是个农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