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冲动,谁都不让着谁,在一起只会让生活更糟糕,”孔离山站起身,“我看你也没什么想说的,既然这样,那你就回去吧,天亮后我送你。”
“我自己会走。”程幸怀将盘子和碗摞在一起,端去池子里洗,山里水冻手,他被水流冲得一激灵。
孔离山朝洗手池边迈了一步,抬起手张了张嘴,程幸怀放了太多洗洁精,带着情绪洗碗的动作幅度太大,他一甩手将泡沫溅到了孔离山脸上。
孔离山用手背蹭了蹭,撤回步子出了厨房。
这一觉睡得太饱,程幸怀在厨房坐了好长时间都不困,手机又没信号,还有时不时飞进来的飞蛾吓他一激灵。
等他回去时孔离山已经睡熟了,大概是睡熟了,因为他进门时孔离山侧身闭着眼,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这一夜又恢复成“易醒体质”,元元翻身他会醒,外面有点动静他也醒,也不知道是不是小孩压力太大,睡着睡着还背起了诗。
“横看……成岭侧……成峰!”元元举起手。
“远近……高低各……不同,哎哟……下一句是……啧。”元元翻身一巴掌拍到了程幸怀脸上。
他彻底清醒,坐起来给元元掖了掖被角,边掖边小声叨叨:“下一句是不识庐山真面目!”
程幸怀坐在堂屋里放空自己,冷也没办法,生火不会,劈柴不会,只有挨冻的份。
他坐在那里听到了第一声鸡鸣,看到门上的玻璃透进光,天亮了。
孔离山是听着聊天声找到他的,他一大早就和阿姨聊起来了,一个普通话不标准,用手势比比划划,一个不管听不听得懂,只顾着连连点头,笑得和见丈母娘一样。
“大清早的你们聊什么呢?”孔离山端来盆热水放地上,拧干毛巾递给床上的人,“先洗脸吧,我等会儿去做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