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抱抱他,给他取个名字吧。”女人说。
他点点头,视线终于看向那个小不点。
“就叫孔离山……离开这座大山,”男人接过婴儿,微微晃动手臂,“我是爸爸,叫爸爸。”
女人虚弱地躺在床上,头顶上的灯不是很亮,“孩子刚生下来,哪会喊爸爸。”
“我这不是高兴吗,你看他长得多好,胖乎乎的。”男人喜欢得不得了,女人累得不行,医生让她休息会儿,有什么事就及时给她打电话。
产妇身体方面没什么问题,婴儿时期的孔离山也很乖巧好带,两岁后就和触发了什么开关一样,一觉醒来突然成了“撒手没”,爹妈做事带着他不放心,锁家里更不放心,不做事又不行。
他每天在田里拔菜玩泥,在山上疯跑摔跤,哭了笑,笑了又哭。
“我喜欢大山。”这是孔离山五岁时说的。
他和孔伟生一起上学后便更爱大山了,山里什么都有,书里却只有字,看得他头疼,实在背不会。
今天上课时老师说马上就是六一儿童节了,小朋友在那天是可以收到礼物的,他很高兴,回去给爸爸说他也想要礼物,爸爸答应得很爽快。
孔离山等啊等,六一儿童节终于来了,爸爸却再也买不了礼物了。
他被妈妈带到医院的太平间磕了几个响头,里面的人是不是爸爸,他不太确定。
那个人的脸上被黄纸盖着,脚也白白的,爸爸比这个人黑,所以他很犹豫,“妈妈,这是谁?”孔离山哭着问。
“是爸爸。”女人的泪水决堤,哭得晕倒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