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叔,我觉得,这次我和我哥同时受险,是有人想給那个臭老头一个教训,或者,警告。”
肖敬嗔怪道,“什么臭老头臭老头的,他是你爸!没规矩!”
沈亦廷撒娇的撇撇嘴,“我怀疑,最近一连串事件的背后,是两股势力在较量。一股势力,和省厅警界高层脱离不了关系,他们利用手里的特权,与毒贩勾结,另一股势力,就是臭,啊,我爸那方,他们在追查十年前真相过程中,与前一股势力对撞上了。
于是,z市那股势力,就把祸水东引,从图里奥逃亡到‘色’开始,把我们一步步拉入到两股势力的厮杀中。我和我哥,成了明晃晃的挡箭牌和出气筒。”
肖敬沉默片刻,“这么说来,对方很清楚,你爸是和他们做对的人。那,你说,你爸知不知道,和他做对的,到底是谁?”
沈亦廷微微一笑,信心十足,“如果,臭,老爸,真的象你们说的那样,跟我一样聪明,那他肯定已经知道,那股势力背后的黑手是谁。只不过,拿不到切实的证据罢了。”
“那你呢,你能推断出来个大概么?”
“我不知道具体是谁,不过,从之前的几起案件分析,这个人,职位不低,至少能决定本省一些警察的命运,口碑极好,否则的话,罗警督不可能这么长时间还拿不到把柄,还有,他多半属于刑侦一线的领导,不然不会那么轻易地名正言顺地,调取他想要的档案资料。同时符合这三个条件的,应该不多吧?我估计,谢队也有所察觉了,不然,也不会执意以我哥外伤未愈,不允许他再进入专案组。”
一听这话,肖敬反而放下心来。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知道敌人是谁,接下来就是看谁骨头硬了,硬碰硬,谁怕?
“直接说吧,你希望小七叔怎么帮你?”
沈亦廷细细将李承祖的案子说了一遍,“小七叔,根据李承祖遗言,逼迫他贩毒的,很有可能有警方人员参与,所以,我需要您手下,帮我暗中调查,李承祖生前来往较多的朋友。一个原本想改过自新的人,被逼着再次走上违法犯罪道路,我不信,他能压抑住情绪,一点蛛丝马迹都不流露出来。”
见肖敬点头,他又不放心的叮嘱,“小七叔,你那些手下查归查,但查到什么,一定要及时回来说,千万不要擅自作主张。这些年,洗白不容易,可别再让别人抓到把柄。还有,你们准备什么时候,把韩子崤交给警方?”
“人是你二伯抓到的,那里跟我国没有引渡条约,你二伯的意思,现在这里局势不明,人还是握在自己手里比较好,可别莫名其妙再少一条人命。”
“小七叔,你说,韩子崤逃走后,他的老婆儿子,会不会是被罗警督的人,秘密控制起来了?”
“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万一人在他们手上,咱们撒出网的找,反而会引火烧身。”
这也是沈亦廷担心的地方,就算事发后,罗警督一时不查,让韩子崤的老婆带着儿子逃走了,这会也应该展开了对这娘俩的搜寻。
可这样一来,韩子崤手里的证据?可恨的是,他们还不知道这个所谓的证据,到底是什么,档案?照片?录音?根本无从找起。
肖敬知道沈亦廷在烦恼什么,安慰道,“你爸应该也知道韩子崤的事了,如今局面,已经不是靠你个人聪明才智就能解决的,你的任务,首先保护好自己,其次,照顾好你哥。其他的,交给我们这些老骨头就行。”
从罗虎的办公室出来,裴震宇就独自趴在天台的栏杆上,一支烟接着一支烟的抽了起来。
罗虎的话,在他心中盘绕,让他犹豫,也让他茫然。
也许,事情并不像罗虎说的那么严重?毕竟,他也说了,他们没有切实的证据。也许,这只是官场上的一次权利斗争?毕竟,谁到了那个位置,能没点不可对人言的秘密?
如果,因为自己,害得恩人身败名裂,那他真的是万死难辞其咎。
“震宇。”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裴震宇惊得手中的烟差点掉到楼底。
有什么比心里正揣摩的人,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更惊悚,他急忙转过身来,“龚厅长?”
正义感十足的国字脸上,笑容和蔼可亲,“我正好在这边开会,听说你来了,就顺路来看看你。”
说话间,已经走到裴震宇近前,看着满地的烟头,笑容消失,“怎么一个人在这儿抽烟?有人刁难你?”
此时,裴震宇已经镇定下心神,笑着解释,“哪有什么人刁难?我正琢磨案子的事。”
龚厅长脸上表情一滞,随即释怀笑道,“走,正好饭点,咱们也好长时间没见了,一起吃个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