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刑侦队会议室,始终亮着灯,里面满满登登一屋子人,神情严肃且兴奋。
而邱三,以身体不适,也早早打发了合租夫妻家的小孩子,关起门来,闭目养神。
房间里没有开灯,邱三的眼睛,已经逐渐适应黑暗。
他知道,此行凶多吉少。但他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只有战,不能逃,更何况,他也不能看着尤二在里面受苦,而独自苟活。
他的命,是二哥给的,如果没有二哥用绝食来坚持,襁褓中的他,早就冻饿而死了。毕竟,没人愿意,捡个灾星回家。
老瞎子喜爱二哥,但对他,则是放任不管,也是他命大,凭着当年只有六七岁的二哥,抱着他走街串巷讨要的米汤和奶水,活了下来。
等到了读书识字的年纪,老瞎子当然不肯为他花这些冤枉钱,又是二哥手把手教他认字,给他启蒙。
后来,老瞎子病重去世,十五岁的二哥,带着他到大城市来讨生活,他们睡过桥洞,捡过垃圾,从野狗嘴里抢过食,被其他流浪汉打的遍体鳞伤。那个时候,挨打,二哥把他护在身下,找到吃的,二哥总先往他嘴里塞。
这么多年,他对二哥的感情,早就说不清道不明。
他只知道,如果二哥死了,他也不愿独活下去。他只希望,死前,能再见二哥一面,如果,能靠在二哥身边死去,于他而言,更是恩赐。
子弹一颗颗压入弹夹,匕首插在小腿的绑带内,重新給大腿处,刚刚愈合的枪伤处撒上药粉缠上纱布,一切收拾妥当,他缓缓地将房门打开一条缝,细听外面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