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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公子……其实您不该再拉我进来一同吃饭的。”李重衡犹豫半天,还是选择再将这句话说出口。

周绥很是不解:“为何?”

“今日本是薛老先生招待客人的,结果最后坐在这里吃饭的却是我……”

“你又在说胡话,不准再讲。”周绥直接打断了他,恨不成器地点了点他的额头,正色道,“就算今日田县令与姚姑娘在这儿,我也会把你请进来的。”

周绥知道李重衡没摊开明说的那些话是什么,只是有点恼火他十几年了竟还在这样想。

“不要看轻自己,你看不起自己就是在看不起我。”

李重衡有时很想问,为何周绥会对自己这么好。

是因为他在他面前看起来还挺正常的吗?其实他也会装的,掩一掩自己的脾性,藏一藏自己那其实早已浸入污水混为一体的本能。

他知道周绥是读书人,肯定更喜欢温文尔雅的人,所以他在周绥面前从来不扯着大嗓音喊话,也克制住从不在他面前讲各种粗鄙不堪的脏话与混话。

但他也不敢问,总怕问了之后好似会将周绥点醒,此后再也不对他好了。

这样卑劣地祈求周绥能够永远对自己好的想法,就像是阴暗湿地里毫无章法生长的杂草,一旦攀住了求生的本能和欲望,就再舍不得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