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周绥跟在他身边。
“何花”被葬在坞山后头,何家敷衍了事,来送葬的也零零散散没几人,何家敷衍只随意地刨了个小土坑,将简陋木棺下葬,立了个好似随时都能被风吹走的薄木板作碑。
“何兄,节哀啊……”
“不提这个,晦气。”何庸站在不远处的小山丘上,只看了眼在坟前垂首悼念的李重衡,心中更生出几分不悦。
若不是何花吵着执意要从李重衡家出嫁,两家一个南一个北的,山路又弯弯绕绕,哪会生出这般叫人心烦的事。
这下不仅媳妇没讨到,还得顶着这不吉利的霉事花钱给人安葬。
何庸抓了一把被山风吹得乱糟糟的头发,“啧”了一声,盯着李重衡的背影满是不耐烦:“又不是他家的媳妇,卯这劲儿装什么啊……”
“算了算了……人都死了,莫要计较了。”
站在何庸身边的男子邱荣正是他以往的狐朋狗友,这些年也听何庸骂了不少何花与李重衡的事儿,无非就是何花总是胳膊肘往外拐。但在他看来,何庸对李重衡以前也确实有不仁道的地方,可这话不能在何庸面前明说。
“呸,一对狗男女……死了好。”何庸阴恻恻道,不知又想到了什么,眼底闪过一抹金光,“费老子那么大笔钱……”
邱荣一言难尽地看着这剪不断理还乱的几人,又瞅到李重衡身后站着的白衣男子,眯了眯眼:“那是不是就是他们村儿薛老的外孙啊?”
远处的周绥一步不离地笔直站在蹲在坟前哭丧的李重衡身后,他的背影略有些单薄,在李重衡起身时伸手扶上了他的臂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