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来的。”李重衡垂首替周绥整理着,“今日是公子生辰,我在铺里等了许久,一直没等到公子……”
“我不是让林原去和你说了吗?早上陪外祖父去西河了。”周绥指着桶里的小鱼,“忽然觉得这世上还有比做饭烧菜更难的事。”
李重衡忍俊不禁,将一只手袖卷好以后又去卷另一只手,耐心地像对待自家出门顽皮带回一身脏的小孩:“这都是公子早上钓的?”
“自然。”周绥没指望李重衡看着这“战绩”能说出什么好,平常人不笑他这几条巴掌大的小鱼就不错了,“瞧着倒也不难看,干脆带回家养起来好了。“
“小心哪天被饱饱叼走吃了。”李重衡提醒道。
“饱饱是狗又不是猫。”周绥半弯折袖子,凉快了不少,但方才一路提桶过来时费了不少力,也流了些薄汗,刚要伸手拿帕子,扯出来一看今日塞的是前几天小优送他的生辰礼。
他本想放在匣里的,不知怎么的今天被他顺手带了出来。
李重衡自然也瞧见了,淡粉色的蚕丝帕,角落一株歪扭的水仙正盛,一看便是出自女子之手,甚至这女子女红还甚是不精。
两人对视,周绥觉得李重衡见到帕子后眼神儿都不对劲了,眉头下压,眸中还有些不可置信的神色,还没等周绥开口,李重衡就跟在醋缸里泡上了百天似的,酸溜溜的滋味直冲:“……这是哪家姑娘又对公子芳心暗许了。”
李重衡最近看得书多了,偶尔周绥去到小木屋都能看见桌上叠的几本书册,成语倒也不似以前那样说得乱七八糟了。若不是周绥见到李重衡一副眼泪要夺眶而出,给他一个手帕便能真恨恨地咬起来,周绥真想夸他一句学有所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