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迟?”晁北尧本计划着近初春时就带着周绥离开,但听他这么一说,起码都要等到气候暖些再走了。
周绥身体虚弱,天寒赶路总归是艰辛的,这么一想他又觉得缓缓可行。
“都听你的。”晁北尧没什么意见,再者他以前与幼时的周绥亲厚,上次在坞县也没待多久,私心里也想多瞧瞧七岁后周绥长大的一方天地,但他还是忍不住好奇,“不过是有事需要留下吗?若是要紧的,我也可以替世子处理。”
周绥想起此刻多半在铺里忙活的李重衡,轻笑了一下。
“这晁叔可替不了我。”周绥摇摇头,轻风拂过,鬓边的发丝吹到了脸庞上,他伸手给撇了下来。
“回去之后就该束发了。”晁北尧见状,慢吞吞地提醒道。
“是。”周绥应声,又拉了拉身上的披风,一朵轻盈的梨花瓣飘落而下,落在肩头,他偏头用指尖捻住,沉静地盯了一会儿白里透粉的香瓣,“居然这样早就开了。”
周绥仰头望向梨树,明明瞧着还有些秃,却已然有花瓣轻悄地飘落,而不远处的新柳也在焕发着生机,掐着绿苗在谷风中摇曳。
“公子!”
晁北尧刚要开口,手刚搭上周绥的肩一秒,就被远处急迫的喊声嚇得掉了下去。
周绥还未转身就听出了这嗓音的主人是谁,他刚要挑眉转过身柔声去问发生了何事,迎面就被人一言不合地抱进了怀里。
周绥被李重衡抱得身体僵硬,浑身都紧绷着,他有点被李重衡这样过激的反应吓到,手足无措地摸上李重衡的后腰,试探着问:“重衡?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