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在长溪山的密林深处养伤,一边探着有关于边城镐郡项家的消息。而项家那边,大抵是项玄烺传他身陨的消息透了出来,但翻遍了整个长溪山也不见他的尸骨。也不知道是项玄烺心有余悸还是项家的非要活见人死见尸的指派,李重衡还得躲着他们寻迹。
哑叔以为李重衡惹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人物,但他早年没瞎的时候,好歹也是军中一员将,功夫要领早已深入骨髓,便顺手教了李重衡几个用来护身的挽剑招式。
没有剑,李重衡就拿着砍柴拾掇来的粗树枝与哑叔日日学,短短一月,不仅伤也恢复得差不多,基本的功夫也算到了家。
李重衡自知不会在长溪山停留太久,哑叔的恩情无以为报。他走时趁着无人在家,就将自己最值钱的东西全留在了草屋里,只留了买一匹快马的钱,加急赶回了坞县。
李重衡还记得自己回到坞县那日尽管下着淅淅沥沥的雨,但他看着不远处的薛家,却是害怕自己待会儿见到周绥,会因为忍不住抱住他,将身上因风雨兼程地赶路而略脏的衣衫蹭到周绥身上。
他怀着忐忑而又欣喜敲响薛家紧闭的大门。
一声没有,是林原没听见。他想。
他敲下第二声、第三声,里头似乎传来薛泓模糊的声音,下一秒“唰”地一声,李重衡执着伞站在雨幕中,眼眸亮澄澄的:“阿公,我回来了。”
薛泓一愣,又记起周绥离开前的嘱托,先让李重衡进了大门,自个儿去取信纸。
饱饱摇着大尾巴嗅了嗅李重衡的裤脚,想把他往周绥的院子带,嘴里“呜呜”的,李重衡见了发笑,在廊下蹲下身撸了一把他的毛,又把它抱起来。
“又重了……走之前老说不让公子这么喂你,光长身上肥膘肉了。走,带我去看看我家公子。”李重衡嘀咕着,又把饱饱放下,用脚尖轻踢了踢饱饱的屁股。
他刚抬脚往周绥的院子去,又被薛泓叫住。
“不用去了,阿绥不在。”薛泓将那几封留给李重衡的信纸都递给他,“他如今在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