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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路向北,也不知是不是时运不济,走了十日有余便淋了近有七八日的雨,周绥还感慨是出门未查黄历,早知如此,应当更快启程。

山路难行,又恐发汛灾,周绥一路打探周绍的消息,待到他与羽卫快要抵达镐郡,天也好不容易放晴,他们与原先的粮草队伍已脱节大半。

“世子,今夜便在前面的镐郡稍做整顿?”晁北尧掀开车帘一角,知晓李重衡在里头,也没敢乱看,头也没回地问。

半天没传来回话,晁北尧这才又挑起帘幕,里头虽然暗沉沉的,但外头的光照进去,他还是清楚地瞧见了依偎着的两人。

周绥正半躺在正襟危坐的李重衡的腿上阖眸熟睡,那一点从外透进去的光,一打在他的脸颊上时就被李重衡迅速地挡住了。

李重衡对着晁北尧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又想了想前方所言的“镐郡”,面无表情地扬了扬手,示意晁北尧直行便好。

周绍正是在镐郡一带失去踪迹的,恰好此时天色已晚,也不适合再赶路。更何况周绥近日沿着坎坷的路线寻人,早就没了精气神,李重衡就算再抵触镐郡,也想让周绥在客栈先睡个好觉。

“怎么了……”周绥带着含糊的语气喃喃开口,又慢慢睁开眼,一副被马车颠得难受的模样。

周绥在睡梦中隐隐听见有几声细微的动静,再加上马车倏忽抖了一下,尽管李重衡收紧了抱着他的姿势,但他依旧醒了。

李重衡刮了一下周绥脸上被谁出来的微微痕迹,低声说:“快要到镐郡了。”

周绥枕在李重衡的腿上,李重衡还将自己的胳膊肘给了他做垫。

李重衡将他半捞起来:“很难受?”

周绥摇了摇头,要真论难受,貌似被自己当了软枕头的李重衡更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