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儿?”李重衡望了一眼街上几盏零星灯火和空荡寂寥的巷陌,又看周绥被风吹起的衣裳下单薄的身影,将自己的外衫脱下披在周绥身上,“镐郡的风还挺大的。”
“因为快临漠北了。”周绥低头瞥了一眼李重衡强加给他的外衣,愈想发笑,“夏季呢,你要捂死我吗?”
李重衡却是正色:“夏季也会生病。”
周绥不与他多言,反正全家看他都像瓷娃娃似的,风吹倒碎。
李重衡跟着周绥弯弯绕绕,最后来到一座略显破败的府门之前,牌匾被摘了,他四处瞧瞧也没找到这儿能让周绥驻足的点。
“这是之前的项府。”周绥转头和他说,“我给你报仇了,重衡。”
李重衡像是被猛然一震。
周绥一直都是很会敛情绪藏心思的人,只有在遇到有关于李重衡的事上,才会越发地偏离那淡然的形象。
像以前的周绥,哪怕是别人对他做了不义之举,至多他也是告诫那人“多行不义必自毙”,要到报复这地步,周绥总说不是君子所为,除非真是到了不可不为的地步。
而今周绥却告诉李重衡,他为他报仇了。
是完全超出于周绥平常会有的情绪和用词。
“他们耽溺于争斗夺财,不惜为此害命,哪怕未有得逞,亦是死不足惜。”周绥抬眸看了眼空落落的横梁,“一报还一报,人世多有不公,我自略施匡正。前半生你与李夫人受苦受累,后半生也该轮到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