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绥蹙眉:“这是何意?”
“从你们离京到这,一月有余?”柳炳霄问。
“差不多。”周绥细算了下,“路上耽搁了点时间。”
“勤王这些年韬光养晦隐在远僻西南,我预计京变便在不久之后。”
周绥一言难尽地瞟向柳炳霄,就连他也这么说,想必现在京中已是摇摇欲坠。
“胡戎来犯只不过是噱头,本意并不是想引两国交战,但太后疑心重,想骗运粮草还是得做得真些。”柳炳霄握紧了手心,“我是想振柳家,垂青史,但我不愿做叛臣奸佞。”
周绥略微动容,想起幼时在学堂,柳炳霄虽一副不近人情的模样,但他天资聪颖,无论文武皆是名列前茅,甚至那一句稚气而又有力的“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还历历在目,周绥一晃神,竟有种恍如昨日的光景。
“若京中有动,便请周小将军携虎符回营。”柳炳霄对上周绥的眼眸,“我自当全力配合。”
周绥张了张口,却是半天没说出话。他本还猜忌疑心过柳炳霄,毕竟世事难料人心易变,周绥沉思少顷,最终只将手中沈婺仪的亲笔推了过去。
“我不懂你们之间的恩怨缘由。”周绥放缓了语气,“但我与沈姑娘清白,婚约是为太后强指,不作数。”
柳炳霄轻笑,望向那封信笺时不自觉地流露出一抹怀念,周绥定定地看着他。
他又想起之前晁北尧同他说的,柳炳霄娶了太后侄孙女蔺氏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