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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世忠气得吹胡子瞪眼:“太子尚在,勤王持刀剑登殿,这是要谋朝篡位吗!”

周观眼风扫过殿中,在周绥身上堪堪停留了几秒,随手将尖刃甩了个方向:“顾大人不是已经过目了先帝遗诏吗?”

他将“过目”二字咬得极重,外头又是一阵兵器碰撞的尖锐声。司天监适时地跪拜,感念着天相有灵。

“臣以为,勤王殿下乃真龙天子,若不是当年先太子早逝,何来后朝九子夺嫡的生腥杀戮?如今大周海晏河清,若没有勤王殿下戍守西南一力,何来这太平盛世?”

周绥瞄向了说话的那人,他这样一说,倒把其余驻守边疆的将军都数落了个遍,也不知是真蠢还是装愚。

周观的脸色沉了下去,只见那人一哆嗦,墙头草似的附和似乎也没说进要讨好的人的心,太后党又紧随其后地找补,掀起一阵推周观上位的奉承话语。

“岱儿。”正当朝臣群起激愤之时,蔺朝兰对着角落里不曾开过口的周岱出了声。

周岱隐忍了几十余年,他并无对皇权富贵的向往,只一心对大周赤诚。而因他手中握的虎符,让他的一席话也能有在千钧一发之时迂回的余地。

“‘父死子继,兄终弟及’,先是父子,而是兄弟。”

周岱不卑不亢地道出一句,虽没有言明,但都听出了弦外之音——就算周珣死了,只要他儿子还在,那就是儿子继位;若是儿子也不在了,那理应该是兄弟,而不是侄子。

话音刚落,连蔺朝兰都没来得及动怒,殿外却传来了一阵急蹄之声,紧接着剑刃出鞘与击搏之声,有人用中气十足的声音道:“虎符在此!”

周绥辨出了这声儿是周绍,却发觉周观早将西南军布置殿外,与周绍像是隔着是楚汉河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