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驰绪故意问他。
才从昏睡中苏醒的人,面色苍白,俊俏的脸有些轻微浮肿,弯起眉眼笑的时候仍令驰绪心动得移不开眼睛。
“当然是你了。”
“算你有良心!”
驰绪被路裴司哄得开心,心底对路西柘的嫉妒也被冲淡几分,他用水果刀将苹果削皮切成形状整齐的小块,放到路裴司的手边,站起身说:“好了,知道你有很多话想和你哥说,我去把他叫进来,医生说修养期间情绪不能过于激动,你要时刻记住自己是病人,如果聊得不愉快,我就在外面,任裴哥随喊随到。”
“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话是这样说,等真的看到多年未见的熟悉身影出现在病房,紧张和心虚两种情绪夹杂着汹涌澎湃的难过,猛烈地向路裴司侵袭而来,他只看了路西柘一眼,便转开视线,低头盯着医院的白色被单。
像做错事无颜为自己辩白的犯人,默默等待对方的审判。
路西柘很轻地叹了口气,唤他名字,“小司,把头抬起来。”
语气一如当年,温柔里包含了无限的纵容,路裴司鼻腔发酸,强忍着没有表露出来,听路西柘的话慢慢抬起头。
“哥”
他有很多话想说,可开口的那瞬间,路裴司突然意识到六年时光横隔在他与家庭之间,他再也不是无知无畏的年轻人,不能再像小孩儿一样指望做错事后,被无条件地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