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树把脸埋进了布料里。
费时宇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到了晚上十点,医院里没什么人,只有大厅和楼道里开着灯,零星的几个值班医生护士散落在柜台后面,有人走进来也懒得抬头。
住院部的五楼静悄悄的,这一层都是特护病房,住的人少,此时病人和留守的家属基本上都睡了。
费时宇走到了陶树病房门口,透过房门上的双层玻璃,往里看了看。
护工已经下班了,护士也没在病房里,陶树躺在病床上,脸好像朝着窗户,整个病房里只有电视的光跳跃着。
睡着了吗?
费时宇不确定,他站了好一会儿,没有推门进去。
“先生?请问您是来探病的吗?”一个值班护士发现了站着的费时宇,走过来询问。
“是,病人好像睡着了。”费时宇转头看着护士。
“啊,您是507的病人家属吧?换病床的那个?”护士一下就认出了费时宇,他这样的形象,很难让人忘记。
“对,我现在能进去看看他吗?”费时宇手已经握在门把上了,要是陶树睡着了,怕再聊下去惊醒了他。
“能,507的病人这两天恢复得不错,您进去看看吧。”护士笑了笑,错身往其他病房走过去了。
费时宇轻轻推门走进了病房。
陶树果然睡着了,自己皮鞋在地板上的敲击声难以避免,他也没有回头。
费时宇走近病床,慢慢看清了陶树的睡颜。
他的脸还是有些苍白,衬得头发和眼睫毛都乌黑,但脸颊上稍微比之前有了点肉,看得费时宇有点手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