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屿很安静,除了海浪拍打礁石和沙滩的声音就没了其他声音,龙瑛一个人往坡上的别墅上走,一路上留下一串一串的脚印,走过沙滩也穿过一片脆新的长草。
空气很湿润,呼吸起来非常顺畅,龙瑛像是去赴一场无人的约会,而事实好像也真的就是这样。
“您好?”空荡荡的房子并没有人回应。
龙瑛试探着走了进去,客厅布置得很温馨就像是家的感觉,龙瑛又问:“有人吗?”
无人应答。
往前走也不是,往后退也不是。龙瑛呆在原地,后来他实在站累了就坐在靠窗户最近的小沙发里望着外面的海发呆。
真正邀请他来做客的人迟迟没有出现,就像窗外的海浪前进又后退,犹犹豫豫、事事无定夺。龙瑛听着海浪拍打沙滩的声音渐渐入眠,醒来以后他就表现的一直很缺觉,他的大脑似乎真的需要时间去调整和休养。
龙瑛在这个屋子见得第一个人是一个慈祥的老伯,他看他第一眼就知道要见自己的人肯定不是他,他想自己是聪明的,因为他看出老伯的眼神里有关切也有下位者对上位者的尊敬。
老伯是这里的厨子,到了饭点,自然而然就要让别墅里所有人的胃口都填饱,来做客的自然也要。
龙瑛有点急了,他怕段悯看到自己不见会着急,他绕过老伯,对着空空的屋子大喊:“喂——你在不在?你出来——”
老伯没有阻止他,一直重复问他:“饿了么?要吃什么。”就像是别人下达的命令。
龙瑛开始往二楼跑,地板被他踩得“咚咚”响,他像是嗅探到了什么,开始大声质问:“那天在动物园跟踪我的是不是也是你——既然你要见我,为什么躲着不出来。”
有人用手指抓着栏杆向前行,有人用手指掩面流泪。他以为他见到他不会哭,可他见到他会动、会说、会生气的样子以后,傅铖锐泣不成声——原来活生生的人是这样,每一个表情,语气的尾音都是致命的毒药。
他这辈子最狼狈的时候有两次,龙瑛死了的时候,他抱着他的尸体号啕大哭;龙瑛活了的时候,他知道他是局外人仍愚勇地去约他见一面,然而最终却躲在角落不敢出去赴约,像是阴沟里的爬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