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晓天握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
金水河段……那是清水码头的下游。
霍无归和简沉的信号消失在临海高速,那条高速的岔口下来,就是清水码头……
“信纸上写了什么!”杜晓天急不可耐地问道。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在展开信纸,片刻后,那头的人一字一句念了出来:“尊敬的王局,对不起,我今天聆听了您的教诲,对自己的行为深感抱歉,我以后一定加强自己的意识,绝不……”
“尊敬的……”那三个字出来的瞬间,杜晓天在心中松了一口气——
霍无归是绝不会用这三个字的。
他看过霍无归的检讨书,那堪称一板一眼的工作报告,仅仅是最后三个字的对不起才能表明检讨书的本质。
“……法医室,简沉。”对面的人读了开头几句后,自觉将信纸翻了一页,念出了落款。
码头的晚风呼啸,吹过杜晓天与手机紧贴的耳朵,尖锐的气流声刺痛耳膜。
杜晓天眼神一黯,呼吸急促地脱口而出:“人呢!人在哪里!”
“金水河卫生所,你们快来,我就要换班了。”打电话的人漫不经心地将信纸重新叠好,“给他带身衣服,这人一身不是泥就是血,被水泡得根本穿不了。”
电话那边,杜晓天听着对方冷静的语气,简直快被气疯了,打断对方的碎碎念,怒道:“都什么时候了!人都浑身是血了你们还不送医院,送什么卫生所!我告诉你,这是我们北桥分局的人,出了事——”
“你先别急啊,这黄毛是断了几根肋骨,但已经初步处理过了没有生命危险,反倒是一有人碰就剧烈挣扎,我们也是没办法才只能把他放卫生所的。”那边的语气十分无辜,嘟囔着催促,“总之你们快来吧,不然我们也很难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