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爱民第一次觉得他左右眼差别极大， 左眼冷的冻死人，右眼让人觉得没脾气，说不出口的好看，不像人该有的模样。

江爱民想到年轻时一件骇人的事情，右眼皮猛地顿跳了一下。

江烼察觉到他的异样，开口问了一声，"怎么了？"

江爱民不答反问，"不是退烧了吗，怎么还跟个快要死的人一样？"

江烼说，"应该是有其他的病吧"

"我看你就是脑子有病，笨得要死，每次倒数第一"

江烼没搭腔，从病床上下去，安静地进了卫生间洗漱。

江烼小学一二年级经常考第一，要说转折，也是一次发烧。

那天江金宝在山上干活，清早江烼拿了自己仅有的十块钱去诊所捡药，却在家门口被江爱民抢走买了一包黄鹤楼。

江烼熬过两天高烧的日子，快要死的时候，才被江爱民带去了诊所。

江烼在卫生间吐了口胆汁，出去时看到江爱民正站在床边，往打开的折叠桌上摆放食物。

江烼肚子是饿，但病房里的盒饭闻着没有味道，何况江爱民手指摸上了餐具，看着就倒胃口。

"你爹对你咋样？听见门外面吆喝卖饭的就出去给你买了"

"过来吃"，江爱民把手里的两根一次性筷子指向他，脸上露着笑。

"谢谢"

少年语气淡静如湖水，并没有往他身边走。

"你去哪儿？给我站住！"

江爱民吼声大到引得病房门外的人驻足，江烼不想招人注意，停下脚步把门关上，就又走了回来，掀开泛白的唇说道，"我好了，你可以去办出院了"

江爱民仰头看他，放低了话声，"我没说让你走，你就老实在这儿待着"

江烼疑惑，不解江爱民抽哪门子疯给他花冤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