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动静终于把季司惊醒了，他一睁开眼就看到路曳笑得快要喘不过气的样子，忙拍着他的背给他顺气。

然后才意识到自己被抱到了床上，不用说也知道是谁抱的，季司尽量忽略掉这一点，用手摸了摸路曳的额头。

体温差不多降下来了。

“爸爸！”路曳突然抓住季司的手喊了一声。

季司瞳孔剧烈颤动，甚至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连说话都不利索了，“你……你叫我什么？”

“爸爸，”路曳又喊了一声，用被高烧烧得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季司，“你当我爸爸好不好？”

说完后，又怕季司拒绝，略显局促地说道：“其实我是想让你当我妈妈，但你毕竟是男孩子嘛，虽然是oga，但叫妈妈还是会很怪的吧。”

“我……”季司不知该作何反应，照理来讲他应该是很开心，他确实开心，但里面又夹杂着担忧和愧疚。

他不想不明不白地让路曳喊他爸爸，但又不敢把真相告诉路曳，怕路曳会恨他。

季司抽回了手，尽量忽视路曳失望的目光，逃避地别过脸，说：“你叫我爸爸，如果你亲生的妈妈回来了，该怎么办？”

路曳想也不想地说：“他都不要我，我为什么要他？”

季司只觉得心脏一阵剧烈疼痛，终于下定决心似的看向路曳，问出了那个他一直想问又不敢问的问题：“你恨他吗？”

路霖怕路曳语出惊人，忙出来打圆场：“过去的事就别提了，只要小曳现在喜欢你不就好了。”

季司像没听到路霖说的，执意想要一个答案，他想捧着路曳的脸，可手伸到一半却又不敢，只得又默默缩了回去，又问了一句：“你恨他吗？你恨那个舍弃你，甚至剥夺你生命的人吗？”

路曳看着季司，给了他一个肯定的回答：“我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