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烧药很快便起了作用。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望向被窗帘死死掩住的玻璃窗。
他猜,此刻外面的云层一定已经被暖光撕破,天际曙光或许变化莫测,风起时应该会吹落几片嫩叶,海边裹挟氤氲雾气,吹到身上时那股凉风一定很舒服……
那是他再也触碰不到的世界。
身上遍布狰狞的疤痕,臀肉处红肿的最为厉害,双腿合也合不拢——
——时玖凛暗暗心想,假使他走下床,恐怕还没等脚趾触地就会摔个狗啃泥吧。
啊哈,狼狈死了。
江池渊没再用铁链束缚他,卧室内的门也没有锁住……
就好像是在无声告诉他,就算是把逃生的大门摆在他面前,他也永远别想挣脱自己的掌心。
一只金丝雀而已……只需要每天把自己的羽毛啄干净,然后供主人欣赏玩乐就好。
他还能逃到哪啊?
时玖凛瞥了一眼手腕上那条极细极淡的红痕。
上次自杀后留下的痕迹,也不知还要陪伴他多久。
他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似是终于认了命。
鬼使神差的,他主动拿起床头柜上静静躺着的手机给江池渊打电话。
那边并没有让他等太久,几乎是刚拨过去便听到了对方慵懒至极的嗓音,快到就好像他是一直守在电话旁边等时玖凛醒来似的。
“先生,我醒了。”
时玖凛嗫嚅半天,好不容易才想出一个中规中矩的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