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玖凛像是感受不到疼那样,强撑着酸软的身体坐起来,翻身骑在江池渊身上。

铁链发出细小的碰撞声。

时玖凛双手紧握着钢笔,微微颤抖。

却依旧笃定。

他张了张口,微笑着无声道:“一起下地狱吧。”

既然他怎么想死都死不了,那就换他江池渊先走一步好了。

时玖凛之前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么痛快过。

像是浑身的重担都被卸下来了一般,就连呼吸都轻松了不少。

他甚至已经幻想好了那幅景象——

——江池渊躺在血泊中,脖颈处插着这根染血的钢笔,白色床单被晕染出大片痕迹……

一定好看极了。

时玖凛闭上眼睛,脑海里走马观花般闪过那些和他在一起的零碎片段。

那些黑暗中的拥抱,每一次接吻时的触感,做那些事时兴奋与痛苦并存的悲哀。

真可笑啊,他们明明看起来是那么的亲密无间。

时玖凛忽然发现,江池渊似乎是他活在这世上数年间唯一一个深度接触过的人。

他了解他的脾气,知道他的喜恶,明白自己该如何放软身体才能最大程度的讨好这个人。

……

他握着钢笔的手又紧了几分,带着一股势如破竹的劲儿,毫不犹豫对准江池渊脖颈动脉处刺去。

尖锐至极的笔锋划破空气,在月光下的锋芒愈发晃眼,在时玖凛眼中逐渐演变成一个狰狞的笑脸。

都去死吧,都去死吧。

地狱里不应该只有他。

这些把他推下去的人,也理应和他一起堕入深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