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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府的总管今日不在。也许是有事。
钟情和佣人走在宅内,也开始关注周府的布置和周府的人。
宅邸偌大,但基本道路都简单。
钟情脑子转得快,记得也快。
直至那日最后,佣人邀她去前厅。厅内圆桌,鱼肉卺酒飘香;可桌边没有周思游,没有周先生,更没有总管。
钟情不明所以地坐着,吃下一顿十分寂寥的晚餐。
饭后她被送回厢房,佣人为她置桶接水,供她沐浴。
钟情靠在水里,看屋内氤氲热气。
水汽凝结在木浴桶的壁上,像一片白皑皑的雾。钟情伸出手,拿指腹轻点桶壁的雾气。
指腹在雾气里留下痕迹。
钟情想起,自己小时候坐在雪地里,也喜欢在积雪上写字。厚厚的松软的积雪,把地面包裹得洁白无瑕,她坐在教堂边,听里面唱诗班的歌声,模仿她们的音调,在积雪上画出水波纹。
有人说,唱诗班的歌声是“天使的呢喃”。钟情听着那些呢喃,试图留住这些天使的脚步。
在雪地里画画,在雪地里写字。手指冻得通红,也不亦乐乎。
如今,她靠在浴桶边缘,也伸出手,在光滑的桶壁上分别写了Sayonara和SeeyouLala
回想起周思游对Lala避而不谈的样子,钟情忽然觉得对方好可爱。
她不知道周思游避开了什么话题。
但周思游的所有话语,对钟情而言,都是新奇又快乐的。
快乐……
想到这个词,钟情莫名地愣了愣。
她伸出食指,在雾气里写:C-L-I-T-O-R-I-S
写下最后一个字母,钟情的脑海里浮现出周思游的话。
whichisjustforurgeandpleasure...
pleasure,快乐。
钟情英语会得不多,和周思游这种正经、系统学过英语,又在海外待过几年的人相比,实在九牛一毛。
纯粹是边界偶尔有几个大胡子,嚷嚷几句英语,钟情于是听几句。当然,听不听得懂又要另说。
她隐约知道,为什么周思游忽然用英语讲那些东西。
也许,清规戒律的祠堂隔墙有耳,迂腐陈旧的地界容不得她们说太多“疯狂”的话。
她想着那几个单词,回忆周思游的话。就连身边温水与身体的触感也变得奇异起来。
像是飘在云里。
钟情清洗着长发,视线却隔着水面,向下游离。
——看过海吗?
脑海里莫名响起这句话。
“Justlikearisingtide...thefinishpoint.Finally,thetiderecedes,andconsciousnesscollapsesbriefl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