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大家都傻了一般地盯着自己看,平纬又乐了,嘟嘟囔囔地说:“嘿嘿,我说——我说你们刚刚抓的大学生,对,就是刚刚审的那家伙,就在我隔壁房间呢。是杀了人了吧?”
平傃说,你吃,我讲。然后,便告诉了他关于男大学生杀人焚尸案件的详情。
平纬摸了一把嘴,打了一个梗,说:“我说你们办的那个歼尸案件的犯人,就在我这个牢房里呢。四号。是个老奸巨猾的家伙。我感觉,他没有彻底坦白交代。他的罪行不止这些个的。你们还要继续挤,真的必须要深挖,绝不能轻易地放过他。”
平傃微笑了,她就是喜欢、欣赏和佩服平纬这一点,人都在牢内了,他还以为自己是刑警大队长呢。这般反客为主,指导他人办案工作,这说明,他的精神状态已然恢复到位了。
平傃笑嘻嘻问道:“嘿——,我们平大队又打鸡血复活了吧?才啃了半只烧鸡好不好?呵呵——好吧,您说说,这个四号,哪点让您觉得他老奸巨猾了?他还深藏不露的罪行之疑点在哪些个地方?”
平纬一听,立刻不吃了,用湿巾擦了擦嘴和手,撕开那条烟,拿出一包,撕开个小口,右手将烟盒往上抖了几抖,一支烟便露出来了一截,他左手抽出,右手将烟盒往那两个刑警小伙面前一丢,又拿起打火机,嚓——一声,低头,就着火苗,点着烟,再深深地吸了一口,悠悠地长长地往天空吐出了一口浓浓的烟丝。
这些烟丝,特别听话,个个争先恐后地力争上游地往天空中飞呀飞,一圈套着一圈,青丝淼淼,缈缈漫漫。然后,眼睛朝平傃这边看了一眼,但是似乎并未渴望看见平傃,眼神就飘落在了自己的烟头火星上。
平傃心想,坏事了,肯定是触及了平炜心灵深处的私密点啦。是的,此时的平大队一定在内心深处为自己留存着最后的一丝东西。那个东西,应该就是一个词,两个字,名为:“尊严”。
却被平傃不小心伤到了,虽然她怎么会是故意的呢?平傃立刻走到平纬身旁,想拉住他的袖子,说声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但是,已然迟了。这个时候的人儿,恐怕最在意自己心中人的话语啦。不经意流出的东西,才会是真心实情的东西。精明的平纬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只见他一言不发,埋头弹了弹烟灰,将烟头放入嘴内,深深地深深地吸了一口,从鼻子孔中吐出一些青丝,直冲冲地,两道痕迹。然后,一甩头,扬起来,下巴朝前一伸,嘴角两边一拉,舌头卷起,一股来自腹部丹田的力量吧?把那些一圈圈地青丝,变成了魂牵梦绕的情丝么?
平傃眼睁睁地看到,空气中有一个正在跳芭蕾舞的漂亮姑娘,一腿蜷着,一腿的脚尖顶着地,旋转着旋转着,一圈后,蜷着的腿,缓缓地漫漫地苏展开来。
舞者,很快,烟消云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