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是个让人愈来愈不理解的社会。
首先,人生在世,已经没有几个人还在编织着那些完美的崇高的人生价值理想。
平傃愈是与罪恶的行径较量,愈是觉得自己就好似那个堂吉·珂德,手舞长矛,不停地迎战着大风车,却不被几个人看好,也不是不悲哀的。
其次,人生真是一个奇怪的变数!
段局长不知怎麽就知道了平傃的家事。
当平傃拿了“离婚申请”找到他要求批准时,他根本没有询问平傃具体的缘由,便信任地签署了“同意”。
倒是平傃羞愧难堪,仅一句懦弱地低语解释,也是迟疑了半天:“因有了原则上的问题,得分手。”
段局长笑盈盈的,用坚定不移地口吻,说:“我们的好姑娘,不愁嫁!我支持你!”
平傃立刻觉得,谁才是完美主义者呀?她万分感激局长的理解和同情,心存了感恩情结。
不是吗?不是所有人都能够体味和理解那种被抛弃被遗弃的孤独的屈辱的感觉的,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如此独特的信任和理解苦难中的女人的。
平傃被深深感动啦。
人啊,不到那个苦难境界,永远领悟不了那个境界的妙处的。
平傃感觉自己完全走出了阴影。
变数与蹊跷的倒是郅琸。
是他背叛了,有了别的女人;是他冷酷地,提出离婚请求;也是他冷漠地,对待了妻子的寻死;也是他放弃了,对于女儿昙昙的抚养权;最后,居然又是他,在去婚姻登记处办理离婚手续的时候,反悔了。
他依恋地说:“为了昙昙,我也可以留下来维持咱这个家。”
“不,我不要,我不要这种屈辱的死水似的生活。宁可玉碎,不求瓦全。警花也是人嘛,我也还算是个追求真情的女人吧?不必为我委曲求全的。”
平傃斩钉截铁地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