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个冷颤之后,她收起那股迷迷濛濛、迟迟疑疑、恍恍惚惚的精气神,再次睁大双眼,直视前方……
不远处,三、五棵香樟树的后边,有一个尖锐的巨石突兀着,两旁垂挂着一些攀沿而下的荆棘和野花,美丽又魅魂。花朵和尖刺之后,是个崆峒?黑黢黢的,幽灵般地。
她感觉到,似乎有一只手伸了过来。
于是,她就被这只手牵着,不得不随着它,“刺溜”滑下了那棵香樟树,又跃上了那块巨石。
然后,“前倒”似的趴倒在巨石上,朝荆棘和野花伸出手去,拨拉开这些枝枝蔓蔓,眼前,竟然,呈现出来,两个细长竖形带点弯儿的洞口,是个被巨石切割成的一个“人”字形的洞口,狭窄、细长,就像那个曾经日夜梦见的横倒着的呈现“人”字影像的翻版——甚至,简直就是蔺康父母家的院墙上,所见的阴影形状之再现呵。
平傃不禁恐怖,继而又有点欣喜,似乎已闻到了那种似曾相识的怪异的潮湿气味,这种味道本来只属于南方这种山岭地貌的穴巢里发出来的气味。
况且,这洞口渗出来的阴风里,还夹杂了些类似尸臭的气息……
平傃有了些许的自信,开始行动……
她找来了一根长长的干树枝,再将树枝伸进洞内,朝前探探,感觉很空旷;再朝下嗵嗵,感觉洞口处的深度,也仅仅只有一米左右吧——
她甩掉长长的树枝,侧卧在巨石上,将自己的脚先行伸进了洞内,侧着身子,一点一点地往洞里挪动着自己的身体。
通过肚、胸等部位时,她不得不吸紧自己那略突又松弛了的肚皮,萎缩高耸又软塌了的胸部,憋挤着、挪动着,一点一点地,一直往,蹭了又蹭,直到蹭得她肺部都要炸开了,特别是脸部被戳的鼻尖都砺出鲜血了吧?才终于穿过了洞。
这时,平傃才发现自己的鼻子长得实在是太高了。她不禁“呵呵”苦笑了一下。按说,这可是家族的特征,但是,为什么家里惟有她的鼻子硕大?
越往洞里徐行,平傃越是能够嗅见一股又一股的好似怪怪的南方那种水果之王——榴莲的气味,老远就可以闻到,不,是感受到的,如今就好似成熟的榴莲因为过分甜腻而发散出来了一种呛人的恶臭,就好像是堕落又招摇的女人,让人避之不及,既厌恶难闻又满是诱惑谗啖,更仿佛是成群结队的,混杂着既低劣又高贵,既热烈又冷漠,既淳朴又放荡,既清纯又肉欲的女人们的尸臭味儿。